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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一眼,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凭眼泪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爬行;我无助的望向跟过来搀扶我的婶子,希望她能回答我这是为什么?

“你妈她……她看见骨灰盒摔了一跤,瘫了……”,婶子抹着泪伤心的告诉我。

“瘫了?”,这个词语在我脑海里久久萦绕,挥之不去:我无法接受子文已经死去的事实,却又要面对婆婆瘫痪的现实;上天,就这样无情的惩罚着我!

每一天的时间都很漫长,田地里的活让我倍感艰辛;回到家中得不到片刻的休息,躺在床上的婆婆还在眼巴巴等着我给她喂食,擦洗,按摩;她身子不能动,心里却很明白,从她期盼的眼神我能看出她内心对我的那份感激。

家里没有男人,怕被人欺负,几个知情的伯伯婶子对子文的事都守口如瓶,只说婆婆吃斋念佛不愿出门。

“子文死后,我把他的骨灰悄悄地带回了老家,连同医院出示的死亡证明一同藏在了我房间的衣柜里:那个房间,有一个能上锁的大抽屉。我不能让婆婆知道子文已经不在人世,老来丧子的打击她根本承受不起!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中的寂寞就会随着思念燃烧,我会打开抽屉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抚摸那个装着他身体和灵魂的盒子,直到天明。

这种痛苦和煎熬让我度日如年,精神上的极度折磨和繁重的体力劳动摧残着我,疲惫不堪的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田里……

昏睡了不知多久我才慢慢的有了意识,感觉浑身骨头散架似的酸痛无力,真想一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当我伸着懒腰准备起床时才发现屋子里多了几个熟人。

我有点惊讶,也有点莫名其妙,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莫名其妙的打量着他(她)们……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为了给婆婆治病,我花光了子文留下来那一万块钱;可是婆婆的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连大小便都无法控制;为了能让婆婆好过一点,我咬牙去超市买回了婴儿用的纸尿裤,希望她老人家能撑下去在世上多留几年。

纸尿裤价格不菲,我们根本承受不起,只得想法子东拼西凑,挑特殊的日子前去购买。”

“哎!若漓!苦命的女娃,你咋这么倔呢?子文的事你为啥憋着不说呀?”,邻家的婶子满眼泪花怜惜的看着我问。

这句话象一壶极寒的冰水浇在我头上,把我从梦幻的瞬间拉回到残酷的现实,我一直担心的事发生了,因为我看见衣柜的门敞开着:他(她)们打开了衣柜里的那个抽屉!

我焦急地问:“我妈呢?”

“她……她老人家身子不大舒服,在床上躺着呢……”,一个年老的伯伯对我说。

“妈!”我预感不妙,忍不住悲伤的哭了起来;我踉跄着冲到婆婆的房间,跪倒在她的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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