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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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跟他走吗?”我现在还能记得那个青衣白衫的人从漆黑的双瞳中透出的感情是多么炙热,又是多么压抑令我难以呼吸。我现在还能记得那个青衣白衫的人脸上的疯狂,那是一种不惜一切的疯狂,他紧攥成拳的手一直藏在袖子里,但我依然能看到他手背上暴露的青筋。我默默的望着他,他也毫不相让的紧紧盯着我,我想,他那时大概就想着要不惜一切的带走我吧。

我忽的笑了。趁着他愣住的那一刹那我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他。

他像是被人从心脏的位置捅了一刀似的跌跌撞撞的退开了两步,似乎这才清醒过来似的用一种赤红的目光瞪着我,就像是根本不能相信我刚才做的一切般的就那么呆呆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怨我,我知道他在恨我,可我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推开了他,但其实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他会再冲过来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放开,害怕他会把我拥入怀里,那时,我大概就不会挣脱他的手,也再不会推开他了。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我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我甚至没有回头去看他,我甚至害怕看到他的手就在自己身后,直到那个站在轿子前的年轻人用一种略带不悦的语气说:“王弟!她已经是朕的妻子了,你怎么还是对她的身份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回头看那个人一眼,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对我伸出了另一只手,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赤红的双眸。在我来不及想清楚这一切的时候,那个站在轿前,仿佛已经等的不耐烦的人已经伸出手轻轻把我揽在了怀中,仿佛是向天下所有人证明他就会像这样做一辈子那般笑容自信而又张狂。

事实上,随着这边纷纷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些好事的将领也凑着热闹挤过来,在竖起耳朵听了个**不离十之后便悄悄的离开,然后到自己的阵列里再添油加醋的讲给自己的属下和心腹。在他们的嘴里,我变成了一个恬不知耻的轻薄女人,竟然在半夜按耐不住偷偷跑到对面的敌营里找男人鬼混。我面无表情的面对着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仿佛带着根根利刺的目光,忍受着那些人包含在眼神中的鄙视跟轻蔑。

可我知道自己在害怕,我恨不得自己能找个地方偷偷躲起来不让别人看到我,但我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那样做了,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需要我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獒王才不会找到任何借口去跟那个人打仗。

那个青衣白衫的年轻人做事果然快,就在獒王的几位近臣都在议论纷纷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的马队已经出现在阵前我们的视线中,来人高高的举着白旗表明并无敌意后,那些与其说是士兵,倒不如说是驮夫的人以一种不疾不徐的速度把马队赶到我们面前,然后当着已经被身披重甲的士兵层层围在圈内的獒王跟他的近臣的面齐刷刷的打开了箱子。

耀眼的光芒从箱子里升起来,仿佛是着了魔般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就连那些歌黑衣甲士也不例外,一个个眼睛直直的盯着箱子里的物体。透过那些黑衣甲士排成的人墙缝隙中我能清晰的看到那是金子反射出来的光芒,无数的金砖在硕大的箱子里摆的整整齐齐,像是一面面奢华无极的镜子把靠近中午灼目逼人的阳光反射到人们贪婪的双眼中。

可我偏偏没有心情再去多看一眼,明明知道他重伤在身,明明知道他可能连那个昏暗的大帐都走不出来,明明知道他在心里对我丝毫都不在意,但我却偏偏是那么渴望看到那张苍白消瘦的脸。

仿佛是听到了我心中的呼唤,那个走在最前端的人也在同时转过头来,竟然是那个青衣白衫的人,他的弟弟。我自己都为自己的痴心感到可笑,你不过是獒王为数众多的女儿中的一个,即使在所有那些姐姐妹妹中也不见得是最讨獒王喜欢的那一个,为什么还想着做王妃娘娘的梦呢?

青衣白衫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在我脸上找到自己所要的东西似的,又多看了我一眼之后才撩开了身后那顶彩轿的帘子。

“高卢王室嫡长子,高卢新君以高卢古礼前来迎娶獒王之女,请王妃娘娘移驾。”他的声音平淡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是一件根本无关要紧的事情似的。可我现在已经再无法顾及到他,我的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那个人正穿着一件明黄色的衣裳负手而立,站在轿前微笑的看着我。

“珠儿!”我情不自禁的跑了过去,我生怕那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我生怕他会下一秒就从我面前消失,我就那么朝着他冲了过去,丝毫不理会我身后的人的呼唤是那么深情和哀痛。

一个身影突然挡在我面前。看着那个人脸上带出的淡淡的愠怒,我惊愕的停住了脚步,就那么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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