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明争暗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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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凉,好想睡一觉,可身边的姬殇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让他停下睡一觉的,姬殇说了解卿玦,若卿玦当真睡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湿地上,大概再醒来的时候,没淤了脑成呆子,怕也要生一场大病的,现在卿玦的处境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供他浪费去养病的。

或许是怕他生出别样的念头或者是瞧着他的状态不好,苍双鹤派姬殇护送卿玦回谷池。

姬殇与卿玦说话的方式其实和当年白玉门血案未发生之前是一样的,卿玦听过之后,几年的间距好像顷刻间便消失了一般,心盈起了动容,久久凝结出一句:“三哥,多谢了。”

一句三哥也让姬殇眼角起了酸涩,摇头浅笑:“只要你保重了自己,也便算是答谢我了。”

卿玦静默了许久之后,幽幽的出声:“每每想到她的时候,心都拧成了一团,其实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暴雨初歇,晨曦穿透空蒙的薄雾,柔和的落在晏亭宁静的脸上,本着不可错失了希望的念头,把卿玦也见过了,可晏亭终究还是未醒过来,苍双鹤许是放了心,又或是将那已然体会过疼痛的心揪得更紧了。

百般滋味萦绕心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安然若素的笑对卿玦。

但凡有人过了苍双鹤那双有别于常的眼,骨子里或冷或热皆能被其了然个七八分,何况已经与他相交了几年的卿玦。

卿玦这人你若是硬逼着他离开,他倒要钻牛角尖,跟你拼上个死活胜负的,可若是换个方法,只要踩上他的短处,他自己便泄了气,一如当初不曾知道晏亭的女儿身之时,他那种怯弱的躲避;再然后被逼到了极致,又可以用自己的性命相搏,其实,他不是个怕死的人,他怕的是活着不被他人肯定!捋着他的性子,不必那近百人的阻拦,只苍双鹤的三言两语,卿玦自己便败下阵去了。

淋雨而来,终如卿玦自己先前之言——只是与晏亭见上一面而已,也仅仅只是见见面而已,卿玦的手伸了几次,却连晏亭的衣角都未曾沾了。

听见卿玦的话,姬殇也只能是沉默相对了,他终究不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安慰了受情伤所困的卿玦。

那厢,晏府里的青篷马车已经迎着朝阳进了大梁的城门,车轮辘辘,碾着石板的路面格外的响脆。

苍双鹤依旧紧拥着晏亭,并不刻意的遮掩,只因为相信这个时候没几个人会注意他们这辆太过寻常不起眼的马车。

“师兄,卿玦那么老远的跑了回来,只是想单独和流云呆上一会儿的,你真不仗义。”

忍了一路,终究挨不住,在进了城门之后不多时,萱草雅小声的说出口来,语调中带着分清晰的埋怨,即便洒脱豪爽,终究脱不开女子该有的心性,苍双鹤转身离去那瞬间流露出的痛苦太深刻,以致让萱草雅这个处处维护了苍双鹤的师妹也开始思考要不要倒戈相向,因此才会有此一问。

睿王已经对卿玦和晏亭之间的异常生出了怀疑,苍双鹤把话说得浅显,卿玦本无登天的能耐,何况如今晏亭也不可能丢下晏府随他天涯海角,换句话说,若卿玦执意强求,恐将晏亭直接送进了睿王的昭阳殿,晏亭并不喜欢睿王,他这是逼她寻死……

字字锥心,咬牙受着,还是老话,若他战胜了西申,或许还有与睿王和苍双鹤比肩的能耐,可若是如今这般贸然的强求,当真就是把晏亭逼进了死角。

待到静寂的时候,萱草雅间或瞄了个空,直接同卿玦说了晏亭便是被睿王与晏痕双双的逼迫才选择以沉睡相抗,不管萱草雅的话可是隐藏了些具体的细枝末节或是省略了某人的诱因,卿玦只听她话中真的有用处的,自己若然当真爱了,便让晏亭松松气,见她气色还算可以,那便回去吧。

转过身子,卿玦想让自己洒然的笑一笑,可笑容未开泪先流,并未同那般安心的睡在苍双鹤怀中的晏亭告别,背对着升起的朝阳,结伴沿路回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同,晏亭的心还是自己,他们曾那般的亲近过,她不会轻易变心的,一定不会的!可是,若当真是这么的坚定,为何不敢去看她静谧的表情——那个只睡在苍双鹤怀中的时候才出现的表情。

晏亭在他怀中睡着的时候,常常呜咽的轻唤苍双鹤的名字,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幻想,如今晏亭在苍双鹤的怀中也会低念着他的名字!人世冷暖见得多了,其实幻想也只能是幻想,不会成真的,晏亭的心——在很久之前就绕在那人的身上了,在他未及出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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